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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根问底(2):一切皆归于心【连载03】
来源: 智悲佛网 日期: 2015-12-14 浏览量: 5278


六、心是物质吗?

1 )智能机 器人之争

“外面的物质世界,是虚幻的,并不存在,离一多故。”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是说,外境是心的幻象,如梦一般。”

“敢情,你用了这么长一节,绕了一个大圈,就是为了得出前面提到的那句话。‘那个当年的孩子’怎么说来着?对了,物质世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梦’。”

“是的。物质如梦。外境如梦。色法如梦。在梦里,我们可以梦见自己开着‘宝马’和心爱的女友兜风,就像白天一样真实。但是我们知道,正在做梦的当下,在做梦的房间里根本没有一辆宝马汽车。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梦心里的幻现。”

“外境是心的幻现。可是,心是什么呢?”

“心就是心。”

“可是,我们从小学到的科学知识,心不是物质产生的么?”

“知识是一回事,真理是另外一回事。智者应该追求真理,而不是知识。”

从整个历史来看,持唯物主义观点的人,一直是少数。但是就我们这一代人所学到的知识来看,唯物主义确实深入人心。

虽然,量子力学的发展,几乎剥夺了传统唯物主义和传统唯心主义生存的土壤。但是,随着智能机器人的发展,和认知心理学的发展,在某个范围内,人们的唯物主义观念,还是非常深厚。所以,刚才的提问,就不难理解了。

为此,我们有必要再简单地观察一下这个课题:“心是物质的吗?”

同样,这个话题在本节中,将完全建立在逻辑理性的推理上。所以,难免有点枯燥。缺乏兴趣和耐心的读者,不妨直接 pass ,进入下一节。

下面进行观察:

我们的心识,和物质的身体是完全不一样的。对此,观察一下电视机和人的差别就会明白。电视机里播放着完整的故事情节,似乎具足悲欢离合。但是电视机自己知道吗?电视机自己有感受吗?不知道!只有当人去看电视的时候,它才似乎具有意义。如果地球上根本没有人看电视,那么电视机里即使播放再多再精彩的节目,也没有任何意义;和虚空中很多无序的电子运动,也没有本质的差别。

但是,人不同!人在思考和感情冲动的时候,在悲欢离合的时候,他(她)是否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感受呢?不需要!他自己感受自己。他有一种明明清清的感受,这就是心识,和物质世界完全不同。也是佛法所说“有情”和“无情”的本质差别。

有些人把心识和精神看作物质的,是一种“最复杂的物理运动形式”。结果,他们不得不担心,有一天电脑取代了人怎么办?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再复杂的电脑软件,离开了它的使用者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序的电子运动而已。但是有情的心识,完全不同!他(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她)自己感受得到自己的欢喜悲哀。这一点,每个人观察一下自己,就会马上完全明了。

人或者有情,在感知外面世界的当下,有一种内观的明明清清,自明自知的能力。这种当下明明清清、自明自知的内观的特性,在佛法里,叫做心的“自证分”,即“自己当下了知自己”之义。这样一种明清自觉的体会——心的“自证分”,它遍及我们所有的心识,是我们成为“有情”,有别于人们眼中的“无情的物质世界”的根本差别。

对此,有些人也提出质疑。智能机器人的发展,就是他们经常会提到的例子。 1968 年,美国的斯坦福研究所制造了第一个智能机器人。第二年,进行了一次有趣的智能机器人实验:在一个房间中间,放着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物体。而在房间角落里,靠墙放着一个有斜坡的三角体。实验员给智能机器人下达了指令:把高台上的物体推下去。

智能机器人围着高台转了20分钟,几次努力都没有爬上高台。最后,它发现了墙角的三角体。稍加“思索”后,它走到墙角,把三角体推到高台前,然后沿着斜坡爬上去,把高台上的物体推下来。

这个实验使人们开始想象,未来的机器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模仿人的所有功能。它引发的更深的思考是:人,是最复杂的机器人吗?

解答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心识的“自证分”。从外观上看,也许有一天,智能机器人可以拥有和人一样的细胞、血管、骨骼、肌肉;可以模拟人的大部分功能;具有独立演算、推理、判断,并且根据判断采取行动的能力。

但是,智能机器人永远不会解读自己,它永远不会有“自证分”。

对此,对方说,为什么不可以呢?正如罗素在《宗教与科学》一文中,提到这种观点的时候,介绍说:“我们先看见某个东西,然后立刻想到我们看见了它,那么,这种似乎是内省的思考乃是一种即刻记忆。”这样,人和智能机器人,就没有了本质的差别。人的所有心识,无非是一个一个连续高速运转的程序段。通过下一个瞬间的程序段,我们实现了对上一个程序段的解读。因为速度如此之快,我们便误以为是一种当下的“内省”或者“自明自知”。

然而,仔细观察,这种说法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如果依靠第二个瞬间的程序段,来“回忆”第一个瞬间的程序段,那么,我们还是不能“自明自知”,因为第二个程序段只能“回忆”前者,却不能“内省”自己。这样,我们又需要第三个程序段来“回忆”第二个程序段。这样无限往后,直到无穷。即使我们的生命已经结束,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内省”和“觉知”自己的精神世界,尽管我们在外表上看起来多么有思想有感情。

这个道理,就像一个很大的电视画面,里面有个机器人正在看一个小一点的电视。那个小一点的电视,正在播放另外一个机器人,正在看一个更加小一点的电视……这个故事,怎么看都有点像那个老掉牙的故事:“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山里有个庙……”

无论如何,对方的说法,本质上,就是在电视画面外,再套一个大一点的电视机;大一点的电视画面外,再套一个更大一点的电视机。可是,无论如何无限膨胀,也无法改变这个本质:电视机,不会“解读”自己。

除非,在某个瞬间,“上帝”突然出现,就像贝克莱说的,他替我们照看一切。

可是,“上帝”是一个搪塞的说法。就像以前人们不懂得打雷闪电的原理,就以雷公电婆来解释一样。你自己信上帝,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对其他人,这不是一个理性的解释。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观察自己当下的感受。我们自己明了自己的感受,我们不需要“上帝”来替我们照看。

心识有“自证分”,或者说“自明自知,明明清清当下内省的能力”。所以,心识不是物质。这一事实,没有丝毫含糊疑惑之处。


2 )科学界的探讨

上面的辨析,具有严格的逻辑自洽性。它来自释迦牟尼的智慧,由弥勒菩萨传给无著菩萨和世亲菩萨。陈那论师和法称论师,则依靠广泛的论证和辨析,使它的真正涵义完全开显,即普通人也能够理解。此后萨迦班智达和麦彭仁波切,对其中细微奥妙之处,又作了补充说明。

“心”或者“意识”的话题,就像一瓶神秘怪异的香水,一直被锁在贴着“哲学”标签的小抽屉里。在人们印象中,对此有兴趣的,都是一些“疯子”般的空想家。然而,量子力学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个抽屉。多多少少有些神秘主义的“香水”气息,迅速弥漫到自然科学的各个角落。

一时间诸子百家,众说纷纭。从整体来看,无非两个思路:

一个是神秘主义的思路。曾经在进化论和经典物理学的冲击下,不断放弃阵地以换得一个“最后的避难所”的西方宗教和各种唯心主义思潮,纷纷卷土重来,但他们也无法给出理性的解释。他们的说辞,倒很像那些著名的奶业公司:人们曾经因为奶粉中检出三聚氰胺,而决定多吃猪肉。如今,传出猪肉中原来也有瘦肉精,那些一度受挫的奶业公司于是昂起头来说:看,反正都有毒,还是买我的奶粉吧,毕竟奶粉还更有营养。

同样,今天的西方宗教说:看,虽然我们的上帝有着这样那样无法自圆其说的故事,但是你们的自然科学,也同样面对最基本的困惑。还是回到宗教信仰的怀抱里来吧,毕竟科学带来的是原子弹和核污染,而耶稣带来的是天堂的安慰。

科学界曾经的对于完美理性的信仰,已经很难找到信徒了。面对现实的无奈,很多人说 : 让我们现实一点吧!了解世界真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大家还是分分工:科学负责不断更新公式,以适应目前为止观测到的所有现象,而不要试图给出普遍性的解释;宗教则负责安慰那些已经晕头转向不想再刨根问底的人。

但是,我们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们中的 1% 启动了整个文明史的发展。

对于这些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来说,“疑惑”就像致癌的毒素,不管它具体叫三聚氰胺还是瘦肉精,一直让人无法安心。

还有一个思路,扎根在依旧朴素的唯物主义观念中。他们始终不愿意放弃“世界是物质的”这样一个古老的信条,极力排斥“意识”对于自然科学的“渗透”。他们的努力是,通过对于脑神经和大脑小脑等器官的越来越复杂的研究,试图把这个幽灵一般的“意识”融化到无限复杂的结构中去。而关于海马体、结点等等最新的科研,不断给他们安慰。就在这样一个不断复杂的形式结构的挖掘整理中,他们逃避着“意识”最本质的特性 : 内观自省的气质。

好吧,我知道,读到这里,很多人会有点反感了:这些都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描述,请拿出公正的理证来!

理证,其实在上一章节中已经明白无误地阐述清楚了。不过,心识的“自证分”,就像古龙武侠小说中的“天下第一快剑”,它虽然已经一招致命,但是因为太快了,在旁观者眼里,一时还分不清胜负。

喜欢武侠小说的朋友,一定熟悉这样一个镜头:云雾缭绕的某个奇山之颠,“心识”和“物质”两大高手,对峙良久。突然,电闪光驰一般,他们各自出招,旋即分开,依然保持着原来的位置和姿势,就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守候在一边的武林人士,功夫差一点的根本没有意识到比剑已经结束,功夫好一点的也难以判断胜负如何。

这样过了片刻,一阵山风吹过。“物质”身上突然出现一道从头顶纵贯而下的剑痕,它的身体裂成两半,轰然倒下。而“心识”的眼神中则露出了深深的孤独和落寞,仿佛在感叹:高山流水,琴瑟相和,高山已经不再,流水也就很快逝去……(物质已然消逝如云烟,心识岂能安然独存?)

同样,心识“自证分”虽然是“天下第一奇剑”,但是它太简洁太干净太快了,我们需要科学界的“一阵风”来推倒“物质”的尸体,判明胜负结果。

这阵风,来自具有传奇色彩的冯•诺依曼。

在曹天元的《上帝掷骰子吗?》一书中,有一段描述:

“我们已经在科莫会议上认识了冯•诺伊曼 (John Von Neumann) ,这位现代计算机的奠基人之一, 20 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家。关于他的种种传说在科学界就像经久不息的传奇故事,流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玄:说他 6 岁就能心算 8 位数乘法啦, 8 岁就懂得微积分啦, 12 岁就精通泛函分析啦;又有人说他过目不忘,精熟历史;有人举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例子来说明他的心算能力如何惊人;有人说他 10 岁便通晓 5 种语言,并能用每一种来写搞笑的打油诗,这一数字在另一些人口中变成了 7 种。不管怎么样,每个人都承认,这家伙是一个百年罕见的天才。

要一一列举他的杰出成就得花上许多时间:从集合论到数学基础方面的研究;从算子环到遍历理论,从博弈论到数值分析,从计算机结构到自动机理论,每一项都可以大书特书。不过我们在这里只关注他对于量子论的贡献,仅仅这一项也已经足够让他在我们的史话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到,狄拉克在 1930 年出版了著名的《量子力学原理》教材,完成了量子力学的普遍综合。但从纯数学上来说,量子论仍然缺乏一个共同的严格基础,这一缺陷便由冯•诺伊曼来弥补。

1926年,他来到哥廷根,担任著名的希尔伯特的助手,他们俩再加上诺戴姆不久便共同发表了《量子力学基础》的论文,将希尔伯特的算子理论引入量子论中,将这一物理体系从数学上严格化。到了 1932 年,冯•诺伊曼又发展了这一工作,出版了名著《量子力学的数学基础》。这本书于 1955 年由普林斯顿推出英文版,至今仍是经典的教材。我们无意深入数学中去,不过冯•诺伊曼证明了几个很有意思的结论,特别是关于我们的测量行为的,这深深影响了一代物理学家对波函数坍缩的看法。

我们还对上一章困扰我们的测量问题记忆犹新:每当我们一观测时,系统的波函数就坍缩了,按概率跳出来一个实际的结果。如果不观测,那它就按照方程严格发展。这是两种迥然不同的过程,后者是连续的,在数学上可逆的,完全确定的。而前者却是一个“坍缩”,它随机,不可逆,至今也不清楚内在的机制究竟是什么。这两种过程是如何转换的?是什么触动了波函数这种剧烈的变化?是“观测”吗?但是,我们这样讲的时候,用的语言是日常的,暧昧的,模棱两可的。我们一直理所当然地使用“观测”这个词语,却没有给它下一个精确的定义。什么样的行为算是一次“观测”?如果说睁开眼睛看算是一次观测,那么闭上眼睛用手去摸呢?用棍子去捅呢?用仪器记录呢?如果说人可以算是“观测者”,那么猫呢?一台计算机呢?一个盖革计数器又如何?

冯•诺伊曼敏锐地指出,我们用于测量目标的那些仪器本身也是由不确定的粒子所组成的,它们自己也拥有自己的波函数。当我们用仪器去“观测”的时候,这只会把仪器本身也卷入到这个模糊叠加态中间去。怎么说呢,假如我们想测量一个电子是通过了左边还是右边的狭缝,我们用一台仪器去测量,并用指针摇摆的方向来报告这一结果。但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因为这台仪器本身也有自己的波函数,如果我们“观测”这台仪器本身,它的波函数便也陷入一种模糊的叠加态中!诺伊曼的数学模型显示,当仪器测量电子后,电子的波函数坍缩了不假,但左 / 右的叠加只是被转移到了仪器那里而已。现在是我们的仪器处于指针指向左还是右的叠加状态了!假如我们再用仪器 B 去测量那台仪器 A ,好,现在 A 的波函数又坍缩了,它的状态变成确定,可是 B 又陷入模糊不定中……总而言之,当我们用仪器去测量仪器,这整个链条的最后一台仪器总是处在不确定状态中,这叫做“无限后退” (infinite regression) 。从另一个角度看,假如我们把用于测量的仪器也加入到整个系统中去,这个大系统的波函数从未彻底坍缩过!

可是,我们相当肯定的是,当我们看到了仪器报告的结果后,这个过程就结束了。我们自己不会处于什么荒诞的叠加态中去。当我们的大脑接受到测量的信息后, game over ,波函数不再捣乱了。

难道说,人类意识 (Consciousness) 的参与才是波函数坍缩的原因?只有当电子的随机选择结果被“意识到了”,它才真正地变为现实,从波函数中脱胎而出来到这个世界上。而只要它还没有“被意识到”,波函数便总是留在不确定的状态,只不过从一个地方不断地往最后一个测量仪器那里转移罢了。在诺伊曼看来,波函数可以看作希尔伯特空间中的一个矢量,而“坍缩”则是它在某个方向上的投影。然而是什么造成这种投影呢?难道是我们的自由意识?

换句话说,因为一台仪器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指针是指向左还是指向右的,所以它必须陷入左 / 右的混合态中。一只猫无法“意识”到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所以它可以陷于死 / 活的混合态中。但是,你和我可以“意识”到电子究竟是左还是右,我们是生还是死,所以到了我们这里波函数终于彻底坍缩了,世界终于变成现实,以免给我们的意识造成混乱。

疯狂?不理性?一派胡言?难以置信?或许每个人都有这种震惊的感觉。自然科学,这最骄傲的贵族,宇宙万物的立法者,对自然终极奥秘孜孜不倦的探险家,这个总是自诩为最客观、最严苛、最一丝不苟、最不能容忍主观意识的法官,现在居然要把人类的意识,或者换个词说,灵魂,放到宇宙的中心!哥白尼当年将人从宇宙中心驱逐了出去,而现在他们又改头换面地回来了?这足以让每一个科学家毛骨悚然。

不,这一定是胡说八道,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发疯了,要不就是个物理白痴。物理学需要“意识”?这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但是,且慢,说这话的人也许比你聪明许多,说不定,还是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尤金•维格纳 (Eugene Wigner) 1902 11 17 日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他在一间路德教会中学上学时认识了冯•诺伊曼,后者是他的学弟。两人一个更擅长数学,一个更擅长物理,在很长时间里是一个相当互补的组合。维格纳是 20 世纪最重要的物理学家之一,他把群论应用到量子力学中,对原子核模型的建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和狄拉克、约尔当等人一起成为量子场论的奠基人,顺便说一句,他的妹妹嫁给了狄拉克,因而成为后者的大舅子。他参与了曼哈顿计划,在核反应理论方面有着突出的贡献。 1963 年,他被授予诺贝尔物理奖金。

对于量子论中的观测问题,维格纳的意见是:意识无疑在触动波函数中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当人们还在为薛定谔那只倒霉的猫而争论不休的时候,维格纳又出来捅了一个更大的马蜂窝,这就是所谓的“维格纳的朋友”。

“维格纳的朋友”是他所想象的某个熟人 ( 我猜想其原型不是狄拉克就是冯•诺伊曼! ) ,当薛定谔的猫在箱子里默默地等待命运的判决之时,这位朋友戴着一个防毒面具也同样呆在箱子里观察这只猫。维格纳本人则退到房间外面不去观测箱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对于维格纳来说,他对房间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是不是可以假定箱子里处于一个 ( 活猫高兴的朋友 )AND( 死猫悲伤的朋友 ) 的混合态呢?可是,当他事后询问那位朋友的时候,后者肯定会否认这一种叠加状态。维格纳总结道,当朋友的意识被包含在整个系统中的时候,叠加态就不适用了。即使他本人在门外,箱子里的波函数还是因为朋友的观测而不断地被触动,因此只有活猫或者死猫两个纯态的可能。

维格纳论证说,意识可以作用于外部世界,使波函数坍缩是不足为奇的。因为外部世界的变化可以引起我们意识的改变,根据牛顿第三定律,作用与反作用原理,意识也应当能够反过来作用于外部世界。他把论文命名为《对于灵肉问题的评论》 (Remarks on the mind-body question), 收集在他 1967 年的论文集里。

量子论是不是玩得过火了?难道“意识”,这种虚无飘渺的概念真的要占领神圣的物理领域,成为我们理论的一个核心吗?人们总在内心深处排斥这种“恐怖”的想法,柯文尼 (Peter  Coveney) 和海菲尔德 (Roger Highfield) 写过一本叫做《时间之箭》 (The arrow of time) 的书,其中讲到了维格纳的主张。但在这本书的中文版里,译者特地加了一个“读者存照”,说这种基于意识的解释是“牵强附会”的,它声称观测完全可以由一套测量仪器作出,因此是“完全客观”的。但是这种说法显然也站不住脚,因为仪器也只不过给冯•诺伊曼的无限后退链条增添了一个环节而已,不观测这仪器,它仍然处在叠加的波函数中。

可问题是,究竟什么才是“意识”?这带来的问题比我们的波函数本身还要多得多,是一个得不偿失的策略。意识是独立于物质的吗?它服从物理定律吗?意识可以存在于低等动物身上吗?可以存在于机器中吗?更多的难题如潮水般地涌来把无助的我们吞没,这滋味并不比困扰于波函数怎样坍缩来得好受多少。

事实上,只有没事干的哲学家才对这种问题津津乐道,真正的脑科学家和神经科学家对此往往是不屑一顾或者漠不关心。当意识问题被拉入对于量子论的解释后,许多介绍物理的书籍里都煞有介事地出现了大脑的剖面图,不厌其烦地讲解皮层的各个分区,神经结的连接,海马体……这的确是有趣的景象!接下来,我们不如对这个意识问题作几句简单的探讨。不过我们并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的时间,因为我们的史话还要继续前进,仍有一些新奇的东西正等着我们。”

在上面的一段摘录中,提到:冯•诺依曼敏锐地指出,直到“意识”内观自省的特性出现,在观测者和被观测者之间,加上无论多少个观测的环节和观测的仪器,都无法使得波函数坍塌,得到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通过一个观测仪器,去使得前一个被观测的对象“坍缩”而显现,这个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在逻辑上,这将是一个不断后退的过程!

现在你看懂了吗?我们在前一节的佛学分析中提到的:依靠第二瞬间的程序段,去“回忆”第一瞬间的程序段,这将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无休无止的“不断后退”。它永远也实现不了心识“内观、自省、自明自知”的特性。如今,这个绝妙完美的分析,得到了冯•诺依曼的有力支持:通过后一个仪器,去“观测”前一个仪器,将是一个“不断后退”的过程,永远也无法实现“波函数的坍缩”,直到出现了“人的意识”。

为什么“意识”能够实现观测仪器实现不了的“坍缩”呢?因为“意识”具有“内观、自省、明明清清自明自知的特性”,即心识的“自证分”。所以,非常明确:心识不是物质;人,不是智能机器人!

但是,脑科学家和神经科学家不这样看。他们对此往往是不屑一顾或者漠不关心。当意识问题被拉入对于量子论的解释后,许多介绍物理的书籍里都煞有介事地出现了大脑的剖面图,不厌其烦地讲解皮层的各个分区、神经结的连接、海马体……这的确是有趣的景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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