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业经

（18）干布国王——杀众罗汉恒受狱苦

一时，佛在舍卫城。一个正在地狱受苦的众生，躯体庞大，无有双眼，周身糜烂，诸多小虫片刻不停地噬食它的身体。它无法堪忍此等剧苦四处狂奔乱吼。它跑到平原时，成群的狮子、猛虎、烈豹、人熊等用铁嘴将它的身肉一块一块地撕扯；它跑到海里又被铁嘴大鳖鱼和摩羯鱼穷追不舍地追食；飞到空中时，铁嘴雄鹰、乌鸦、鸱鸮等飞禽争相啄食；跑进森林，森林亦刹那变成布满剑、短矛、大嘴矛、一股金刚杵等各种兵器的铁刺林，刺得它周身千疮百孔；它又跑到墙角或山洞里，复有业力所现的许多人手持刀、矛、剑等各种武器砍刺它。它无有安身之处，四处狂奔，处处受害，身心痛苦不堪，大声嚎叫。

我等大师释迦世尊及一切三世诸佛具二种智慧、四无畏、七菩提支、八正道分（AryastanGika-marga）、九等持以及十力等无量功德，昼夜六时观照一切众生当以何种方法调化等。即便是波浪离开大海，佛陀对众生的大悲心刹那也不会离开。

我等大师释迦世尊观察舍卫城的有情该用何等方法来调化。观知当以令他们生起厌离心的方法，便以神变力将那位正在地狱受极大痛苦的众生勾召到人间，将其感受痛苦的情形如实地显现在舍卫城边的康丹大河内。无论它躲到哪里都被各种禽兽啄食啃噬、各种兵器砍身刺杀，无有安身之处，到处奔跑处处受害，身心痛苦不堪，其哭喊嚎叫之声使整个舍卫城的老少妇孺都能听到。城中百姓倾城而出，全都目睹了那位地狱众生所遭受的一幕幕惨景，甚觉稀有恐怖，纷纷议论是何业缘果报所致。

世尊告阿难集中众比丘一同前往康丹河边。众人远见佛陀向康丹河边走来，议论纷纷。未信佛法者趁机轻毁：“本来世尊规定出家人不得看集会，可今天他亲自率众比丘去河边观看……”信仰佛法者满怀欣喜：“今天佛陀亲临，肯定会有精彩的授记，或者有一个殊胜的法缘……”世尊率众比丘来到河边，敷座而坐。为使那个受苦的地狱众生能回忆前世且以人话与佛对答从而使大众自然而然地深信因果，世尊随即入于禅定。之后世尊明知故问：“你是干布吗？”它垂泪说：“世尊，我是干布啊！”“你真是干布吗？”“真是干布。”“身（Kaya）口（Vaca）意（Citta）所造的业有报应吗？”“有报应啊！”“所感受的果报你觉得痛苦吗？”“非常痛苦！”“你以前依止何等恶知识而成今天这样？”“不是其它原因，而是我未能调伏自心。”在场的观众闻言都奇怪地议论：“干布是何人？它怎能回忆前世？而且还能说人话，说有报应受痛苦。”众人因佛陀无比威严不敢亲问世尊，只在一边悄悄求阿难尊者。阿难尊者发心代众人请问，于是恭敬顶礼长跪合掌启问：“世尊，刚才那位众生是何人？造何恶业受大痛苦？祈佛开示，我等愿闻。”

佛告阿难：“无量劫以前，俱光如来出世，在他的教法下有五百罗汉。一日五百罗汉出游到王宫附近的公园里，在树下结跏趺坐入灭尽定（NirodhaSampatti，唯有圣者能得，系一种无漏之心定。圣者修定时，生起以止息想作意而入此定，其时，断灭不恒行染污之七识和与之相应之五遍行、别境之慧及我痴、我执、我慢、我爱四苦烦恼）。次日晨，干布国王偕王妃眷属去花园游乐，国王独坐一处观赏景色，王妃眷属四处采花撷果自由戏耍时看见了树下一一安祥坐禅的罗汉，顿生无比欢喜心，便恭敬合掌祈求传法，其中一位长者对她们宣说了佛法。国王听见男人的声音，因嫉妒而生起大嗔恨心，立刻抽出宝剑，怒不可遏地寻声冲去，用鞭子把罗汉们抽打得遍体鳞伤、死去活来，然后以邪眼瞅着罗汉们，命手下持各种剑、弩、矛等兵器刺杀他们，将他们的身体切割成一块一块扔出去喂狗。就这样恶毒的干布国王把五百罗汉全部残杀了。诸比丘，汝等何所想？当时的干布国王就是这位正在受极大痛苦的众生，因生嗔心又以邪眼盯着罗汉们，故其今世无双目；用鞭子抽打他们，故其全身糜烂；因残杀五百罗汉的恶业成熟，自俱光如来至今一直在无间地狱（Avici，据《地藏经》所载：（1）日夜受罪无时间绝；（2）一人满多人亦满；（3）苦楚相连无间断；（4）男女老少贵贱同受；（5）日夜之间万死万生，连绵不断）中受大痛苦。”

众比丘复又启问世尊：“干布国王还需受多久的苦报？”佛告曰：“未来贤劫五百佛出世后，干布方从此苦报中解脱并转生在劣等种姓家作猎人。一日，他来到一片绿草丛生的森林中，思忖如此优美的环境定有野兽，于是设下网罟，准备次日再来取回猎物。恰巧当天一位独觉来此坐禅，诸野兽不敢靠近。第二天他满怀希望四处察看，只看见一位参禅入定的独觉，此外一个猎物也没有，便生起憎恨心迁怒于独觉，凶残地把他杀害了，因此又堕入无间地狱感受无量难言之苦。此业报尽后遇正觉师如来，在其教法下出家得证罗汉果。他得圣果后现比丘相，外出云游。一日，他到王宫化缘后在王宫附近的花园内坐禅时，国王带着王妃一同游乐，王妃四处采花撷果见到他，生起信心祈求传法。在传法时国王听到男子的声音，立即跑过来举鞭抽打他，又令凶手拿刀、剑、矛、弩等各种兵器砍杀他，把他的身体切成块喂狗。这样他的果报才完全受尽。”释迦世尊宣讲了这个漫长的因果过程，舍卫城的所有观众谛听后，都觉得因果不虚，人身是苦，于是生起了极大的厌离心及无比的忧愁，世尊也觉得他们已堪为法器，便宣说了相应的法。闻法后，有些得到加行道的暖、顶、忍、胜法位，有些得预流果、一来果、不来果、罗汉果，有些得金轮王位，有些得梵天位，有的得独觉果，有的种下了无上菩提之因，其他的人也对佛法生起真实的信心而皈依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