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杂流
《历代净土圣贤传(二)》 ︱ 智圆法师.译白 ︱
清朝瞿晋槐, 常熟人。向来不信佛,认为求生西方是大愚痴的事。道光十七年三月,得了咯血病,渐渐病重,医药无效。忽然梦到神告诉他:“你的病,只有姓孙的能治。”醒来想起亲戚朋友里有一位孙旃林,就请来诊脉。旃林说:“病得很深,投药不过只是尽尽人事。你能够念佛回向,就是妙方,不然不是我能治的。”于是晋槐就持佛名了。忽然对家人说:“我现在戒杀,给我买生命施放。”又说:“我现在觉悟了,要去和尚那里受戒,来忏除宿业。”但这都是他自言自语,从来没人给他说过戒杀放生、受戒等事。
到了临终前两天,把家事嘱咐给母亲,料理了一些积蓄和债务,好像是要远行的样子。到了四月十四日,勉力起来,靠着桌子。忽然抬头,像有所见,急忙称:“阿弥陀佛!”连唱了十余声,头一低,就走了。
清朝孙松亭, 钱塘人。向来崇奉斗君。道光十七年秋天,病重,见到金盖车马来接他,对人说:“我跟随去了。”他最小的弟弟又村劝阻他说:“这是鬼神趣,不是很好的地方,不能跟着去。”很久他说:“这些东西都消失了,我的归宿在哪里呀?”又村以净土法门劝导,当时他很振奋,想要诵佛名,但是舌头已经坚硬、生涩,格格念不出六字的佛名。又村帮助他念,才朗然出声。念到千余声就往生了。
清朝陈画叟, 绍兴人。因为他善于绘画,远游到贵州一带,在那里成家了。长斋奉佛,有几十年。他家邻居有位善女人,是他一向所佩服的,有疑问就去咨询,习以为常。
道光十九年夏天,60多岁,忽然厌弃斋素,到吃饭时就饭量减少,而且渐渐地表现在外面。儿子、媳妇就把他平时佩服的这位善女人请来,劝勉他。这才惭愧,呵责自己说:“我被这个舌头耽误了。”对家人说:“以后吃饭不要再问我,随缘而已,有什么好挑选的!”从此,还是像以前一样。
有一天,忽然叫家人在寝室里设祭祀,儿子媳妇觉得奇怪,他说:“我是要西归了,跟祖上告别,没有别的原因。”问他的日期,他说三天之内。这样就依从他而办。到期,早晨沐浴、穿衣、戴冠,朝向西方,结跏趺坐,烧完香,朗诵了佛号,看着儿子媳妇说:“我还有嘱咐,你们可以请邻居善女人来。”家人假装答应,没有去。老人看看太阳的影子,叹息说:“因缘如此啊!我也不想久住了。”就合掌往生了。
清朝丁童子, 常熟人,住在梅里镇。7岁的时候,听到父母念佛,也每天早上念佛。不久,有点小病。早晨卧床,忽然快速起来说:“今天还没有作功课念佛,耽误大啦!”于是就盥洗、漱口、礼拜之后,然后再睡下。
到夜晚告诉母亲说:“我要随佛去西方了,母亲不要惊讶。”这样连连称佛名,很久,昏蹶过去。母亲出于意外,还希望他能够醒来。听到喉咙里有声音,好像是有话说,叫他不应。忽然大声称“大慈大悲”四字,就这样断气了。
第二天入殓,全身都冷,只有顶部还温热。
清朝黄氏女, 名峻,不清楚她的生处。从小失去父亲,跟随祖母礼佛诵经。14岁,受陆某的婚聘,才五天就生病,病情加剧,就决心出家。让人扶起,向佛礼拜,忏悔宿业。
夫婿听到,来看望,家人想把他引到床前,黄峻摇手制止。到天黑,请僧人受戒完毕,大声叫陆某说:“从今以后,婚姻断绝,你不要再挂念。你也急早回头,不要久久地迷失。”就让僧人剃发。他的夫婿答应了。合掌感谢三次,突然坐脱,过了一个时辰身体不倒。
第二天,家人给她换衣,身体发出异香,眉目脸颊间红光显赫。
清朝王荆石女, 江苏太仓人,许配给徐景韶。17岁,忽然持长斋受戒,早晚拜观世音菩萨。后来,景韶生病死去,在听到报丧的这一天,就穿布衣草鞋,另外建一间房,勤修了5年。一天,对家人告别,预定重九日要走。到期,左手结印,站立往生。
清朝陆氏, 太仓人。大西关外,张季思的妻子。17岁就长斋念佛,而且诵《金刚经》、大悲咒,回向西方。见人杀生就发愿救度。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于室中看见轿、船往西而去,而抬轿子和驾船的都是僧人。不到三天,安然念佛而去。当时是九月二十六日。
清朝兵家妇, 松江有一个当兵人家的媳妇,不知姓名。寡居,没有子女,住在普照寺的南边。性格很直,见到妇女有过错就当面指责,所以妇女们都很怕她、敬她。
她每天有固定日课,早起诵《金刚经》几卷完毕,就开始经营纺织、资生等的事情,到了夜晚就关门念佛,一直到年老时都不厌倦。
一天,有位德行高深的老僧经过她的门口,妇女合掌问:“我听说金刚不坏身,诵这本《金刚经》肉身也能不坏,是不是这样?”僧人说:“是的。”妇女随着就坐脱了。当时夏天很炎热,她家穷,不能敛尸,三天尸体不腐烂,异香充满屋中。提督杨公捷的夫人亲自去看,就在当地建坐化庵,给她身体装金,到今天还保存。
后来有一位镇江的妇女,随着丈夫因做官而到松江城。年轻时丈夫就死了,她立誓守贞,就在这座庵里清修,以念佛为功课,50年脚不出门。到了灾荒年间,煮草作为食物。妇女们想周济她,如果是不善的人布施,一毫也不接受。先后收了几个徒弟,但都忍不住这种苦,一个个都离开了。
50岁的时候,跟平时相契的某个斋婆说:“我已经归向佛门,不能不听戒律。”就和她一起去大雄山,礼溪谷和尚,受了戒法。回来,行持更加努力。将近90岁,念佛吉祥而逝。这是乾隆年间的事。
清朝费孺人, 世代住在吴江,就是彭二林居士的妻子。平常从不骂人,有不如意的事只是默默不言语。先前在家时,庶祖母王氏喜欢做佛事,孺人心里仰慕。于是奉持斋戒,出嫁后也不废弃。
嫁给彭居士五、六年,连生两女。后来居士修西方净业,每每说出苦的法要。孺人因此就屏绝荤腥,独宿在小园里,每天和两个女儿讲读大乘经,回向净土。
乾隆五十五年秋天,发了肺病,呕血,身体衰损,不如平时。就到文星阁请祥峰和尚受居士女戒,礼诵更加虔诚。平生偶尔有积蓄就用来做佛事。到这时,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嘱咐居士到云栖寺建水陆大斋,愿与一切有情同生净土。开经这一天,家里人都闻到异香。
不久,病危,卧床五天,每天向着西方祝祷说:“阿弥陀佛,要来接我!”居士从杭州回来,策励说:“你资粮已具,撒手就走,不要留恋这个残生。”孺人说:“我哪里留恋哪!只怕不能快去!”当天过了半夜,忽然大声唱佛名,约有十声,一会儿就往生了,当时是九月初八。
去世后几年,普门大士降临乩坛,主持扶乩的黄敬敷叩问孺人的生处。大士指示说:“一念能回向,送心先到西,功修久已积,终不退菩提。现生懈慢国,将来可登九品。”(一念心能够回转过来向往西方,就是把心送到西方。久已积累功行,一到极乐,终究不退菩提。现在生在懈慢国——边地,将来可登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