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诚方获实益论
《印光大师文钞选讲(一)》 ︱ 印光大师.著 ︱ 益西彭措法师.编述 ︱
倘惟事形迹,了无诚敬。则无边法力,莫由感通。谓为佛法不灵,其可乎哉
。
假如只是做表面文章,而内心毫无诚敬,那无边法力就无法感通了。这样还说佛法不灵,可以吗?
比如做世间法的心有多重,学佛应该有比它更重的心,起码也要跟它相当才行!世间人喜欢吃,会精心地烹饪各种饮食,怎么选上好的材料,怎么洗干净,怎么搭配,怎么烹煮、煎炸,怎么调色、香、味,费好多小时。就是因为人注重“吃”的缘故!又像人喜欢穿,怎么精心地打扮,衣服的面料如何、款式如何,各种金银首饰怎么挑选、装饰,脸部怎么化妆,怎么做发型,无论哪方面都一丝不苟。像这样,在庄严自己、供养自身上,一点没认为不要紧、可以随便来。但是在三宝份上却没有这份心,怎么能感通无边法力呢?
再看现代人怎么庄严自己的房间,对墙壁、地面、家具、电器、种种装饰品,为什么用心那么细腻?那么讲究?就是为了供养自己、体面自己,因此就格外讲究!而对佛法为什么毫不重视呢?就因为尊重佛法的心很轻。
如果不具诚敬、殷重的心,还妄想感通无边法力,那就成了无因求果,绝不可能。
此依华严悬谈及会玄记二书录出
。
唐定州中山僧修德者,不知氏族。苦节成性,守道山林。以华严起信,安心结业。
唐朝定州中山僧人修德,不知是哪里人。个性刻苦,一直在山林中修道,以《华严经》和《起信论》作为安心结业之处。(意思是以受持《华严经》和《起信论》作为一生的法业。)
于永徽四年,发心抄写。故别为净院,植楮树,兼种香花,灌以香水。凡历三年,洁净造纸。
他在永徽四年发心抄写《华严经》,因而特别建立一间清净庭院。在庭院中种植楮树,兼带种上香花,对楮树和香花灌溉香水(这都是古人精心虔洁之处,连树和花的灌溉都用香水)。
树长好后,再剥下树皮造写经用的纸,总共经历三年。
复别筑净台,于上起屋。召善书人沩州王恭,别院斋戒,洗浴净衣,焚香布花,悬诸幡盖,礼经忏悔,方升座焉。下笔含香,举笔吐气,每日恒然。
纸造好后,又特别筑一个清净的台子,在上面建造房屋。请来善于书写的沩州王恭,在另外的院子里斋戒、沐浴,穿上洁净衣服。然后烧香、散花,悬挂幢幡、宝盖。再对《华严经》礼拜忏悔,才升座写经。
写经时,口含檀香,一笔一笔地工整书写。遇到要吐气时,就稍微停笔一下,向旁边吐气(这是怕口气熏到经卷上。这是他有敬畏之心,不敢随便乱来。要没有敬畏之心,就会一切都很随便了)。王恭的写经每天都是如此(就是周而复始按这样的程序来做)。
德日入静室运想。每写一卷,施缣十匹,一部总六百缣。恭乃罄竭志诚,并皆不受。才写经毕,俄即迁化。
修德每天进入静室,运心观想。每写完一卷,就供养写经人十匹细绢;写完一部,总共供养六百匹细绢。写经人王恭则竭尽自己的诚心,供养的细绢一律不收(可见他存心很清净,只是至诚地写经,没有丝毫求名利的心,已达到忘我的地步)。写完经,马上就迁化了(就是业尽情空,了脱生死了)。
德以经成,设斋庆之。大众集已,德于佛前,烧香散花,发宏誓愿。方开经藏,放大光明,周七十余里,照定州城。城中士女,普皆同见。中山斋众,投身宛转,悲哽忏悔。
修德认为《华严经》已经书写圆满,就供斋作为庆贺,所以把大众集合起来。修德首先在佛前烧香、散花,发大誓愿。才展开经藏,就放大光明,照耀周围70多里的范围。整个定州城内一片光明!(感应确实非常不可思议!方圆70多里,相当于一个县的范围,顿时光明普照。)
当时定州城内的男女都见到了。在中山应供的大众更是亲眼目击。当时众人不断地投身礼拜。人们看到《华严经》放光现瑞,都感动得哽咽悲泣,心里的善根发动起来,都在三宝面前忏悔业障。不是佛法不灵,是自己没有实际做到。
(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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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与上事迹大同,可见古人于三宝分上,多皆竭诚尽敬。绝不似今人之怠忽亵慢,有名无实也
。
这和上一则事例大体相同,从这两件事就看出:古人在三宝分上多是竭尽自己的诚心和恭敬来做。(修德三年种树造纸,之后请善书的人,非常整洁、恭敬、专注。像这样,自己能做到几分诚敬,就力求做到几分)。绝不像现代人,亵渎、轻慢,对恭敬三宝、尊重正法都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并没有实际行为。
举笔吐气者,或欲咳嗽,或欲呵欠,即停笔少顷,面向旁边,令气出之,不敢以口气熏经故也
。
“举笔吐气”是指写经有时想咳嗽,或者累了想打哈欠,这时就停笔一下,脸转向旁边,吐出气来。这是不敢以口气熏到经卷的缘故。
才写经毕,俄即迁化者,以专心写经,不求名利,志诚之极,致令业尽情空,了生脱死。高登上品宝莲,亲证不退转地矣
。
“才写经毕,俄即迁化”,是指王恭专心写经,没有求名利的私心。(如果有求名利的心,就不清净、不至诚了,所写的经也就少有加持。而没有求名利的心,心里诚恳到极点,就能感通无边法力加持,因此使他业尽情空、了生脱死!所以才写完经,就已经高登上品宝莲,亲证不退地了。
这么不可思议的功德从何而来?就是从诚敬而来!心力不可思议!一切感应都发生在自己心上。自心感,自心应,真实不虚!
观此,可见佛法不辜负人,而今之缁素,多多皆是辜负佛法耳。奈何奈何。此一条出会玄记
。
从这件事看来,就知道佛法并不会辜负人,而现在学佛的人多数都辜负佛法,说起来令人感叹。
“佛法不辜负人”的意思就是:如果人能做到一分诚敬,佛法就给人一分利益、消人一分业障;如果人能做到十分诚敬,佛法就给人十分利益、消人十分罪障。人的心有多大诚敬,佛法就给人多大利益。案例中,王恭和修德,一个是写经完毕当即解脱,另一个是开经时现大祥瑞,光明普照70余里。这都是因为他们有深厚的诚心,才感得这么大的灵应。
唐僧法诚,姓樊氏,雍州万年县人。幼年出家,以诵华严为业。因遇慧超禅师,隐居蓝谷高山。遂屏嚣烦,披诚请益。
唐僧法诚,姓樊,雍州万年县人。幼时出家,以读诵《华严经》为业。因为遇到慧超禅师在蓝谷深山里隐居,就摒绝喧嚣、烦乱而住进深山,向慧超禅师诚心请益。
后于寺南岭,造华严堂,澡洁中外。庄严既毕,乃图画七处九会之像。又竭其精志,书写受持。
后来,他在寺院南边的山岭上建造“华严堂”,殿堂内外洗洁清净。这座华严堂要供奉华严大法。他对殿堂做了各种庄严之后,又在殿堂的四壁绘画“华严七处九会”的图像。而且竭尽精诚,发心对《华严经》书写受持。
宏文学士张静者,时号笔工,罕有加胜。乃请至山舍,令受斋戒,洁净自修。口含香汁,身被新服。然静长途写经,纸直五十。诚料其见,才写两纸,酬直五百。静利其货,竭力写之。
当时有位宏文学士张静,号称笔法工整,很少有超过他的人。法诚就请他到山间房舍,受持斋戒,身心清净,而且要修法。然后口含香水,身上穿洁净衣服。
张静远道而来写经,写一张纸需要五十。法诚也料到他的想法,才写两张纸,就给了他五百(比平常多五倍的报酬)。张静见报酬这么丰厚,就竭尽全力地专心写经。
终部已来,诚恒每日烧香供养,在其案前。点画之间,心缘目睹,略无遗漏。故其克心钻注,时感异鸟,形色希世。飞入堂中,徘徊鼓舞。下至经案,复上香炉。摄静住观,自然驯狎,久之翔逝。
在写经这段时间里,法诚每天照例烧香供养,守在写经的经案之前。写经时,一点一画心缘目睹,没有一点遗漏。以这样的诚心专注,当时就感得有灵鸟飞来,形状、毛色举世罕见。
这只灵鸟飞入厅堂,鼓舞着双翼旋绕飞翔。然后落在经案上,又跳上香炉,静静地站立观看写经。灵鸟非常自然、温顺、亲昵,很长时间才飞翔而去。
明年经了,将事兴庆,鸟又飞来,如前驯扰,鸣唳哀亮。
第二年写经完毕,将要庆贺时,灵鸟又飞来了。像先前一样温顺、驯服,鸣叫哀亮。
贞观初年,造画千佛,鸟又飞来,登止匠背。后营斋供,庆诸经像。日次中时,怪其不至。诚顾山岑曰,鸟既不至,吾诚无感也。将不嫌诸秽行,致有此征。言已,欻然飞来,旋还鸣啭。入香水中,奋迅而浴,中后便逝。前后如此者,非复可述。
贞观初年,要画千佛像时,鸟又飞来,站在工匠背上。之后打斋供众,庆贺经像完成。
到第二天中午,人们觉得奇怪——今天鸟怎么没飞来呢?法诚看着对面的山岭说:“鸟既然不来,是我的诚心无感哪!难道嫌我的行为不清净,才有这样的征兆吗?”
刚一说完,灵鸟忽然飞来,在空中回旋鸣叫,再飞入香水,奋迅而浴。之后就飞走了。
前后像这一类的灵感非常之多,难以叙述。
静素善翰墨,乡曲所推。山路岩崖,勒诸经偈,皆其笔也。
再说宏文学士张静,素来善于书法,为乡人所推重。山路旁边岩石、悬崖上所刻的经偈,都出自他的手笔。
手写法华,正当露地。因事他行,未营收举。属洪雨滂注,沟涧波飞。走往看之,合案并干,余便流潦。
有一次,他写《法华经》,在露天设立一张桌案书写经典,因为有事去了其它地方,没有收拾好经卷。
当时大雨滂沱,山沟溪涧里水流奔涌。他见雨下得这么大,经案还放在露天!就急忙跑过来看,结果整张经案都是干的,没沾到一滴雨,其它地方却积了很深的水!
尝却偃横松,遂落悬溜。未至下涧,不觉已登高岸,不损一毛。
他曾经躺在松树上,一不小心掉落悬崖,还没掉到山涧里时,不知不觉已经登上了高岸,连一根毫毛都没损到。(当时睡的那棵横松长在悬崖上,悬崖又很高,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但他冥冥中得到护佑,一下子登上了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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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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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诚张静,各竭诚敬。故其感应,俱难思议。出华严悬谈,及会玄记,并续高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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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诚、张静两人都竭尽了自己的诚敬,所以所得的感应都不可思议。
唐僧昙韵,定州人。行年七十,隋末丧乱,隐于离石北千山。常诵法华经。欲写其经,无人同志。如此积年。
唐僧昙韵,定州人。当年70岁了,正值隋朝末年天下战乱,就隐居于离石的北千山中。平时常诵《法华经》,心里总想书写这部经,但没有志同道合的人。这样经过了多年。